夜蛇 05 敬我那死而复生的丈夫
*弱攻强受注意
夜刀神说不了话，八岐大蛇发不出声。
紫发的男人一动不动，他将面庞埋在红发青年的怀中，看似置若罔闻，而紧攥夜刀神身侧衣物时颤抖的手却无疑地出卖了他。
那几个笔画简单的字符自然轻而易举地便能辨认出来，渐渐地，八岐大蛇听不见夜刀神的心跳了，他的世界中仿佛只剩下了自己，和不断书写的文字，像是印刻到了他的心底。
不、会、走。
我、爱、你。
“真……”像是将自己的语调忘得一干二净，八岐大蛇重新花费了一点时间用来找回它，“真的吗……？”
声音轻轻地，就快要听不见。
此时，已经数不清写了多少遍的夜刀神依然是那样，一只手轻轻地扶住八岐大蛇的侧腰，而另一手从未停止过动作。闻此，他愣了愣，手上的动作也微微停滞了几秒。
你不、相信我了。
短暂的迟疑过后，夜刀神断断续续地写下了这句话，同时，他扯过身旁的被褥，又将八岐大蛇搂地更紧一些，接着再将他们一起裹得更严实。
“……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作答，八岐大蛇沉默了很久，他的双眉不由自主地微微紧蹙。伸出一只手，将它覆盖住夜刀神心脏的正上方，他终于听见了。
平稳而规律。
没有像自己的急促不安一样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，八岐大蛇似乎也一并跟随者着夜刀神的规律而逐渐平静下来，脑海中的支离破碎的画面不再一个接着一个地飞快划过，它们像是在一瞬间中突然全都消失，只留给他一片祥和的空旷。
“我不想……”失去你。
不、会、的。
极快速地，夜刀神翻过身，将原本居上位的八岐大蛇压倒了身下，细心地将左手垫在对方的头后，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手，在靠近身下男人心脏的位置一笔一划地继续写下。
我、属、于、你。
“别说了……”
仿佛是一阵狂风过境，刹那间宛如有多种复杂而又难以分辨的情感涌上心头，焦灼、惧怕……甚至愧疚、自责，八岐大蛇的胸口被胀得生疼，每每读懂一个夜刀神所书写下的文字，他就好像更逃避一分。
只要睁开眼，八岐大蛇便能够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双无神的红色眼眸，它直直地对着他，可他……却不想面对。
几秒的思考后，八岐大蛇索性用手臂遮掩住自己的全部视线，现在他的眼前也只剩下一片一望无际的漆黑了，没有其他的良辰美景，只是无边的孤独。
“这就是阿夜所看见的么……”他想到。
他们之间这样的沉默又持续了不知道多久，但最后还是夜刀神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寂静，他试探性地伸出指尖，在八岐大蛇的胸口落了字。
你……
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书写完所有想要说的话，就在第一个字符即将完笔之时，八岐大蛇却是猛地拽住他的衣领，将他狠狠地下扯。下一刻，他们的双唇毫无征兆地撞击在一起，夜刀神甚至品尝到了血腥的气味。
“阿夜……”在零星的空隙中，八岐大蛇喘着气，他们的气息纠缠在一起，直到对方都染上了彼此的味道也没有停止，他说。
“再来……一次吧。”
……
从朝气蓬勃的清晨到日上三竿，直至他们二人都没有一丝力气才想起停下。八岐大蛇强撑着身子施了个清洁的妖术，这才终于精疲力竭地真正倒下。
脑海中似乎还残存着兴奋的余热，肌肤上仿佛还可以想起被人触碰的战栗……八岐大蛇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，这里却早就变得干涩。
“阿夜……还想继续么？”
闻此，在另一边的夜刀神先是微微一愣，他疑惑地转头，像是在思考声源的方向，但随即，他便十分确定地伸出手向着八岐大蛇所在的地方探去。
看着眼前对方伸出的手，八岐大蛇的紫色眼眸微不可查地暗了暗神色，而下一刻，他却默不作声地一把握那只手。
你、累、了。
又是熟悉的方式，夜刀神在八岐大蛇的手心落下了笔，这一次他一字一画都写得很慢、很慢，而力道却是轻得宛若羽毛拂过一般。
“我……”本还想着出声反驳，但就在第一个字刚刚脱口的那一个刹那时，突如其来地，八岐大蛇强撑的那口气一下子就不见了。
“你想说话么？”他在沉默中开口，“我忘记你的声音了……”
……
“八岐？”
失去语言能力的时间并不长，再一次恢复声音，夜刀神很快便能适应。轻轻呼唤出那人的名字，他还不确定在这里是否可以把对方称呼为“爱人”。
“嗯，夜刀神。”平淡地回应，八岐大蛇坐在红发青年的怀中，他伸出手，掰过对方的脸颊，让那双美丽的红瞳占有了他的全部视线。
“夜刀神、夜刀神、夜刀神……”
八岐大蛇呢喃道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夜刀神的姓名，看着他的脸，紫发的男人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失神的眼眸，它们明明是那么地空洞，但为什么，却好像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吞没一样……
渐渐地，眼角好像又有一些晶莹剔透的液体沁出，而八岐大蛇却是浑然不觉一般，他注视着夜刀神的脸，似乎正在试图将他与记忆中的谁重合。
冷泉胜观。
时至今日，八岐大蛇却仍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曾经过去的往事，他愈来愈觉得那会不会只是一场幻想？与他数个夜晚同床共枕的人早已死去，现在在他眼前的难道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代替品？
八岐大蛇仍然记得他与“冷泉胜观”的新婚之夜，那一天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，就连“婚礼”，也不过只是一句口头之约罢了。
“八岐，你……”
大抵是有泪水滴落到夜刀神的身上了罢，在就连八岐大蛇还都没有发觉之前，夜刀神却是先抬起了手，试图为他拂去眼角的泪珠。然而第一次触碰却是歪了几分，他的指尖堪堪落在紫发男人的侧脸，不过当他再次尝试着将手指微微上挪，一颗摇摇欲坠的泪滴正好被接下。
“你没有……骗过我，是吗？”昔日的神明不再居高临下，八岐大蛇不敢想象那个回答，在这场爱恋的游戏中，他早已缴械投降，站在敌方的阵地前，他等待着被宣告失败。
“对不起，八岐。”红发的青年终于开了口，他将八岐大蛇紧紧地箍在怀中，即使双臂用力到颤抖，但他不敢松手。
“一言一行……无虚无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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